他为后人准备了什么
———论D・H・劳伦斯《查太莱夫人的情人》
杨德柱
(遵义师院中文系 贵州 遵义 563000)
内容摘要:从分析作品入手,介绍了劳伦斯的基本观点:利用两性温柔、敏感的关系来达到人类社会的和谐发展;指出劳伦斯的价值就在于他的探索精神上,他为人类开出的药方是荒谬的、错误的。
关键词:劳伦斯 《查太莱夫人的情人》 和谐 自然 出路 荒谬
中图分类号:I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8750(2004)01-5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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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lkaboutlawrence’s’LadyChatterley’sLover’Abstract
TheauthorpresentsLav:?ence’sbasicconceptfrom,-na!ysingtheworksofliterature,makingusethegentleandsoftofbothsexesandsensitivehelationsattaintheaffabledevelopmentofthehumansociety,pointingoutLawrence’sUalueliesinhisexploringspirit,Theprescriptionsthathecoroteoutforhumanbe2ingsareabsurdandwrong.
Keywords:Lawrence’LadyChattertey’slover’affablenaturaloutletabsurd.
劳伦斯一生创作颇多《查太莱夫人的情人》,是他创作于1928年的一部长篇小说,这也是他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中,他表现了一种生命临终前的呼喊,这就是他企图从人本身的关系来寻找解救人类的良方,使处于腐朽旧世界的人类得以再生。特别是他用性的和谐来达到人类的和谐的途径犹如强烈的地震,不仅震动了当时社会,而且余波至今久久未散。
一
①
“再生之前的痛苦———堕落尽管是可怕的,但也是新的开端必不可少的条件”。这个堕落是人类社会发
展的必然阶段,也是人类社会新生的最后的黑暗,它就是资本主义社会。
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在上世纪初基本上都进入了帝国主义阶段,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是帝国主义列强为重新瓜分世界而引起的。劳伦斯的本篇小说就是在资本主义社会和第一次世界大战这样的环境中产生的。资本主义社会———用劳伦斯的话来说就是机械文明的社会,其对人的残害是多方面的,主要就是表现在社会对人的异化这点上。克利福・查太莱就是这种被异化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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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福出生于贵族世家,这种出身的不可选择,在那种社会里其前途和命运亦是具有很大程度上的不可选择性。他本是一个活泼的青年,但英国贵族阶层的腐朽性质是不会使他如下层青年那样具有活力“在地,主贵族狭小的上流社会里,他便觉得安适,但在其他的中产阶级、民众和外国人所组合的大社会里,他却觉得
②怯懦不安了。”他已被隔绝于常人之外,仅处于一种狭小的圈子里,这不是先天形成的,而且社会生活给他
所规定了的。他曾反对旧习惯、反对任何权势,认为战争是可笑的,这可以说是他自然天性的尚存,同时也是一种处在迷惘环境中的青年的过激行为,这正是改造他、引导他的好时机。可惜引导的人不是具有新生命力的代表,而是腐朽阶层的人物———他的父亲。佐佛莱要救英国,要保证他自己的地位,要有自己的继承人,这在克利福的哥哥战死之后无疑的都是由克利福来肩负此重担了。因而他的婚姻也是身不由已的。草草行事的婚姻,犹如匆匆赶路的行人,总会在一个地方停下来的。当他们停下来时,过多的不是在找自己的爱的因素,而是竭力从对方身上找厌恶的基因,以好分道扬镳。在他未变成上下两节之前的短暂的婚姻生活中,他是幸福的,至少是感到幸福的。
可恶的大战使他变成了半身不遂,这是他们自己的统治阶级使他成为那个样子的。但是他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反而在波尔敦太太的帮助下,醉心于矿场的管理,严酷地奴役工人们,扮演着一个既是工业制度的牺牲品但同时又在维护着工业制度的残酷性的角色。
战争使克利福丧失了生育能力,而这不管什么时候都显得那么重要。作为成熟健全的人,生育能力只不过是他性行为表现出来的一种结果,而实际上是否具有健全性功能才是重要的。克利福人性的被扼杀,反过来又在扼杀着别人的人性,那就是他对他的妻子康斯丹斯・查太莱(康妮)的要求和控制,使康妮被拖得憔悴不堪。
作为时代悲剧的另一方面,就是“工业的英格兰把农业的英格兰消灭了”,③即为机械的无生命的机器代替了有生命的生物世界。人类关系的和谐,从整体上讲还包括人与我们赖以生存的大自然的关系的和谐。
④而正是机械文明破坏了这种和谐,人在那样的环境里是“令人寒心的失望”。对大自然的破坏,说到底就是
人对自身生命力的破坏,这也是劳伦斯的作品的竭力表达的主题之一。
二
劳伦斯在《查太莱夫人的情人》中,更欲表现的是作品主人公新的人生道路的追求。还算是门当户对的克利福与康妮的结合,他们也许希望着在长久的婚后有幸福的生活,可战争使这种可能性成了泡影。梅乐士虽然婚前是个快乐、逗人喜爱的小伙了,但真正结婚之后,却使他陷入了可怖的境界中,倒是战争使他摆脱了难堪的婚后生活。因而,战后这三人都面临着一个主要的问题:那就是新的生活的建立。
劳伦斯强调,众多的人死去并不要紧,只要战争之后“这片土地上诞生了关于是和非的新的意识,诞生了新的抛却一切瞻前顾后的勇气,生存的勇气,敢于在生活中义无反顾地冒险的勇气,就象我们愿意在死亡的紧急关头挺而走险一样。”⑤可以看出,劳伦斯对战前的生活并不留恋,他倒是希望这战争之后世界的生活会有新的变化。1928年3月,他在一封给友人的信中说“:总的来说,我觉得你是对的。英雄过时了,人们的领袖也过时了……,领袖———追随者的关系令人厌倦。新的关系将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温柔、敏感的关系,而不是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你开路我跟着,循规蹈矩的模式”。⑥他的这番话,表示了他的人生观的转变,他将用这种新的关系———男人和女人之间温柔、敏感、平等的关系———来要求他笔下的主人公,企图通过他们探索出一条新的人生道路,同时也表达出一种对新的对生活追求的观点。
显而易见,劳伦斯的重点是在表述康妮的再生,而康妮的再生是与梅乐士的再生联系在一起,途径又是建立在两性关系的和谐之上的,目的就是达到在新的环境、新的条件下人类社会的和谐。
婚前的康妮是无所谓什么的,她出生于一个艺术与自由相结合的家庭,她们姊妹俩是在艺术与自由的气氛中成长起来的,在人际关系中康妮因而形成一种全然无约束之感觉,与男人的关系显得自然,但同时也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是在以慈爱的心肠对待任性的孩子一般,缺乏一种男女交往中的柔情蜜意,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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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轻的生命不能悟出的,这是一个在漫长的生活道路中潜心追求的目标。
当然,作为康妮真正的人生的自我完善是以她的结婚作为一种标志。虽然后来不得不发生她与克利福的婚变,但正是她与克利福的结合,使她能尽快的走上了探索新的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关系的道路。因为假若克利福不半身瘫痪,那么康妮的一生也将就如波尔敦大太所说的许多从未“真正地受男子彻底温暖过的妇
⑦
人”一样了结。可以这么说,正是这可怕的战争把康妮的自我意识唤醒了,因为这战争同时也使贵族阶级
自私、贪婪的个性暴露无遗。
少女时代无拘无束的生活结束了,而婚后的不幸又是那么的使人心惊肉跳,新的出路在哪里?这无疑是康妮最关心的事了。
作为质变之前量的积累,也就是康妮的最终反叛,是克利福在不知不觉中促使成的。这是克利福必然要阻止的事,可他完全不顾两人之间已出现的巨大裂缝,弄巧成拙的在那里与康妮过起了纯粹的“精神生活”。他在实际生活中引导她,在理论上开导她,要求的就是要她忘记不能满足肉欲的痛苦,而去追求所谓婚姻的最终价值。这不能不说是他在异想天开。马克思在《1844年哲学经济学手稿》中写到“:吃、喝、性行为等等,固然也是真正的人的机能。但是,如果使这些机能摆脱了人的其他活动,并使它们成为最后的和唯一的终极目的,那么,在这种抽象中,它们就是动物的机能”,⑧显然,马克思的这段话已明确的指出了人是自然性(动物性)与社会性的统一体,二者是不可分割的,缺一就不成为有完整意义的人了。克利福是亦无知亦残忍地妄图割断康妮的这种对人本身意义上的追求,而只做个畸形的社会中人。这无疑是康妮所不愿遵守的。她是新时代中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妇女,加之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各种思潮包括女权运动等的影响,使她从内心的底处对克利福厌恶起来,自己开始了追求新的生活的历程。
作为起点,康妮是小心翼翼,也是满怀希望的与蔑克里斯接上了头,两人可以说是一见钟情,用郁达夫的
⑨话说,两人一见面“就成了知己,通了款曲”。这种近乎轻率的表白,是她多年积郁的发泄,思想基础是不牢
固的。同时,康妮的爱也是不平等的,其中含有她少女时代的高居在上的味道,她对蔑克里斯是因怜而爱,这种爱犹如大男子主义的爱一样是过了头的以女子为本位的爱。她对蔑克里斯在性爱中的牺牲精神是满怀高兴但又毫不体谅他的苦处。劳伦斯这样写“:他依旧喜欢在他的极度快感完毕后,用自力得到的那种强烈的
⑩肉的快感。他也依旧喜欢去满足她。只这一点便足以维持他们旧的关系”。他们两人是既沉浸在性爱中而
又仅限于性爱,这不是劳伦斯的“温柔、敏感、平等”的目的。精神上他两人是空白,蔑克里斯是不怀希望的
ωϖ λ 人,他认为“这希望把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扫荡无余”,λ而康妮“是不能深深地、深深地爱而不存希望的”。
终于,两人间进一步完善的希望破灭了,在一次两人的性生活后,蔑克里斯说出了他再也不愿忍耐的心里话:
ξ “你难道不能和男人一起完毕吗?难道你定要在你觉得喜欢的时刻一个人自己干着完毕么”?λ“我完毕了以
后你还是继续着,尽量继续着……我不得不倒悬在那儿,咬紧着牙关,直等到你用你自己的力量干完了才
ψζ λ 休!”,λ“我很愿意的。但是一动不动地悬在那儿,等着女人享受,那决不是好玩的事哟”。而这时的康妮正
在体验她认为是这世界最美妙的性爱,蔑克里斯的这番话既使她难堪又使她受到一种从未有受到过的最残酷的打击。两个互不体谅的男女至此各人都道出了心里话,蔑克里斯短暂的牺牲精神之后暴露出来的是赤裸裸的自私自利,康妮的这一方则认为她并不怎样需要蔑克里斯。
这样,康妮的新生活追求得了一个回合。他们的失败是必然的,不是在平等的基础上进行的感情交流是会倒流在一方,而不是滋润着双方的心田的。劳伦斯既否定了蔑克里斯的人生观,对康妮也不客气地进行了指责。前方的道路已出观了障碍,下一步又该怎么办?失去蔑克里斯的康妮又度起了毫无生气的日子,内心期待着新的机遇的到来。
作品的另一主人公梅乐士,在康妮与蔑克里斯告终之后终于出场了,虽然他来之姗姗,但终归是在康妮心中又点起了一盖希望之灯。
梅乐士是一位达娃斯哈矿工之后,自己曾干过铁匠,当过兵———并且被提升为中尉,但命运还是所把他推回到了达娃斯哈,仿佛他的生命应是在那森林中完善一样。
用波尔敦太大的说法,梅乐士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这当然是指他未婚之前,因为那时她也曾钟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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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梅乐士对这个世界的失望,具有一种哲理上的思考,同时还具有一种圣贤的孤独感,他从可以爬升到中产阶级地位的中尉军官的位置上退下来,心里并不难过。他认为英国的中产阶级都是没有生命力的东西,他们虽然坚韧,但同时也是冰冷的。最使他孤独和痛苦的是,他对这个世界男女两性关系和性爱有独到的认识,可从来没有遇到一个知音。婚前他与两个女人交往过,第一个是位校长的女儿,这是他的初恋,双方开初的感情和志趣都很相投,遇到了性这个问题时,她是那么的使他失望,为了他她是勇于献身的,但她压根就没有兴味,用梅乐士的话说就是“:她压根儿就不想那个。她只是崇拜我,她只爱听我说话,爱我抱吻她,其余,
{λ 她就压根不想。……我呢,我所想的恰恰就是其余的”。第二个女人则是个有夫之妇,她喜欢各种各样恋爱|λ 的把戏,就是性爱她不喜欢“,我深恶这种种。我需要的是个需要我,而又需要‘那个’的女人”。然而,他真
正的悲剧还是在白黛・古蒂斯那儿,他的这位夫人其性欲之强烈,其性爱之怪异,使梅乐士在床上就犹如处在地狱受煎熬一般的难受,其结果就是梅乐士只好去当兵。当他再欲回到达娃斯哈时,也是探明了她与史德门的一个人姘上之后才敢回去的,这之后,朦朦胧胧之中,他玩起了“隐士”般的生活。
劳伦斯在这儿,指出了前面两个性爱不健全的女人是在社会要求之标准之下的,而白黛・古蒂斯的能量则是畸形的,仅从性的这个角度讲,她又是这个社会不能满足的。显然,梅乐士是不幸的,但作者并不是就原谅了他的缺点,梅乐士的性爱观也太独特了,也是不能适应社会的,所以就只好先让他孤独地反思,然后再进行新的探索。
仅仅八个月的孤独生活,康妮与梅乐士就互相介入了对方的视野。
康妮在勒格贝的生活,克利福对她是有着一种看不见的控制力。在精神上,克利福是千方百计的摄取她,在这个机器时代的怪物面前,康妮心中是厌恶中有怕的成份,怕的就是如果就这样陪他一生,生命继续下去的意义在哪里呢?因厌恶而生憔悴,因憔悴而又有病感,她自己也慢慢地认识到了克利福那一类人的冷酷
}λ 无情,有了这种想法“,反抗的感觉,潜然地滋生了”。希尔达促使了这种反抗,波尔敦太太的到来又提供了
外出的条件,剩下的就是康妮的行动了,她要在追求中得到自我的位置,不虚人生此行。梅乐士的见解虽仅经过几个月的思考,他悟出的道理却是那么的深刻,社会的不和谐“这并不是妇人的过失,,甚至不是爱情的过失,也不是性欲的过失,过失是从那边来的,从那邪恶的电灯光和恶魔似的机器之器声里来的。那边,那贪
∼λ 婪的机械化的贪婪世界……那儿便是无限罪恶所在的地方”。这是事实,但怎样与“那外界的、闪光的、电υµ ϖµ 的‘东西’”抗争,怎样“去把生命的温柔,女人的温柔和自然的欲望的财富保存起来”,这才是梅乐士行动
的关键。
劳伦斯认为这个世界所急需的是新的温柔的关系,这个关系将引导人类达到至善至美的境界。康妮和梅乐士之所以最终能处在一起来共同追求这种温柔的人生艺术,是因为他们既有性爱经验但又从未体验过男女间真正的敏感的关系。劳伦斯是这样认为的:抗争机械文明的良方就是人回到自然本性中去,特别是充分的利用性的欲望,才能使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充满生机。有这样的理论,康妮与梅乐士之间的性关系就既不怪也不下流了。
康妮在性的体验中,经历了觉醒———痛苦———沉醉的过程。第一次与梅乐士在树林中的小屋有性关系之后,心里问着她自己,为什么需要这个?为什么这个竟把她的重负减轻而给她以和平的感觉?显然,这是符合劳伦斯的理论的,只有这么一次就把她的心理重负减轻,当然这种关系是大有发展前途的。经过几次交往后,接踵而至的是康妮的老毛病的复发———性爱中的高居于上的苗头又露出来了,她要的是以她的需要为中心的爱,当梅乐士从她身体引退时,她的心里就恸哭起来“她觉得他象潮水似的退开,、退开,留下她在那
ω 儿,象一块海岸上的小石”,µ心里痛苦极了,她的自我的位置还是没有找到。可这次,她的寻求的主动性加
强了,她自己清醒的认识到被动的接受爱是不会得到满意的结果的“她要从她自己的内在的暴怒中和反抗,
ξµ 中逃了出来”。主动寻求使双方都满意的性爱。有了这种顾及双方的态度,就好象放下了沉重的包袱,随之
从心底里就感到了无与伦比的美妙“,……在一种温柔的、颤战的痉挛中,她的整个生命的最美妙处被触着
ψµ 了,她自己知道被触着了,一切都完成了,她已经没有了……她出世了:一个妇人”。这不能不说是没有一
种人格意义上的升华,其意义是不仅限于性这个问题上的。在作品第十五章中,康妮与梅乐士两人有更加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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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惊心动魄的表露,这一次两人情感意义上的成份加重了,梅乐士严厉地抨击社会的腐朽和工业文明的残酷,康妮则裸露于滂沱大雨中狂舞,到了这时两人心与心的结合是远在肉体的简单结合之上的,这是两人相识以来的一个突破性的进展。而康妮远行的头夜与梅乐士的会面,则使康妮欲醉欲仙,她在这一短短的夏夜里,她不知道懂得了多少事情,她从心底里感叹一个真正的男子是多可珍贵的东西“,所谓精神的无上快乐这
ζ
对一个女人有什么价值”?µ一层深似一层的认识,终于把康妮从苦难的境界中完全震醒过来,走上了与克利
福决裂的道路。
走出孤独之后的梅乐士是与康妮相联的。孤独并不是生活,这是梅乐士自己就认识到的一个问题,第一次与康妮有性关系之后,他才承认重新开始了生活。他的探索不仅体现在个体的追求上,同时还带出了一个康妮,在两人的性爱中,由于双方都是对过去生活有不满足感,所以两人才重新的认识自己的不足,尽量让对方满意。之所以最后双方都意识到了社会的症结和冲破它的方法,就是因为两人在性爱中各自都体会到了人的价值,并以此作为向旧的腐朽生活进攻的炮弹。梅乐士与康妮有了那尽情尽意的性爱,才保持了向这个机械世界抗争的动力,俩人共同走到了一个新的起点,开始了人生新的旅途。作为丧失生命力的贵族社会的代表克利福,他的新生是波尔敦太大促使的。康妮虽然帮助他成为了一个作家,但波尔敦太太则使他成为一个实干家。后者的实际意义无疑更大,他的成功是代表无人性的资本主义制度继续得以残喘的条件,是康妮和梅乐士重新生活的巨大障碍。三
劳伦斯是一位思想复杂,艺术风格独特的作家。他的探索其价值就表现在其努力寻求出路的精神上,其方法、途径于今日社会是无补益的。我们还应从审美的层次来衡量它。他的一次有别于一次的性爱描写,展示了康妮由麻木到痛苦到沉醉的过程,而最终是以走向新的生活为目的,体现了康妮与梅乐士之间的吸引和谐,从而达到再生的目标,超越了性爱的低层次,发展成为一种高级的创造性的活动。
也许作者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全文总的感觉是悲观的。小说的开篇就写到“:我们根本就生活在一个悲剧的时代,因此我们不愿惊惶自扰。大灾难已经来临,我们处于废墟之中,我们开始建立一些新的小小的栖息地,怀抱一些新的微小的希望。这是一种颇为艰难的工作。现在没有一条通向未来的康庄大道,但是
{µ 我们却迂回前进,或攀援障碍而过。不管天翻地覆,我们都得生活”。我们是在生活,但有一种重负是我们
极欲挣脱而又挣脱不了的。主人公在作品中虽然被安排为进行了苦苦的不懈的努力,但最终他们是会失败的。因为,作者毕竟是走错了路的。他反对工业文明给人类带来的灾难,但却又走上了否定一切的极端,希望过着一种原始的生活,没有从本质上分析资本主义社会,没有认识到在资本主义私有制度下,靠他的男女间温柔的关系来达到人类和谐发展是办不到的。他只有寄语于将来“他们得等着,,等到春天,等到孩子出
|µ 世,等到初夏再来的时候”。作品至此告终,而主人公的幸福生活的憧憬也随之而终。在那样的社会制度
环境中,作者用以达到理想生活的方法是错误的,因而作者指给主人公的道路是荒谬的。
注释:
①(英)克默德著《劳伦斯》胡缨译三联书店1986版,第111页 ②(英)D・H劳伦斯著《查太莱夫人的情人》饶述—译湖南人民出版杜1986
(以下简称)第224页 ④年版第7页 ③《查太莱夫人的情人》《情人》《情人》第220页 ⑤《劳伦斯》第49页 ⑥《劳伦斯》第175页
⑦《情人》第236页 ⑧马克思《1844年哲学经济学手稿》人民出版杜1986年版第51页。 ⑨郁达夫《读劳伦斯的小说》,见《情人》1986ωξψζ{|}∼年版中序部分。 ⑩λϖλ《情人》第36页 λλ《情人》第72页 λ《情人》第73页 λλ《情人》第290页 λ《情》第99页 λ《情人》第170页 υµϖµ《情人》第171页 ωµ《情人》第248页 ξµ《,情人》第249页 ψµ《情人》第251页 ζµ《情人》第361页 {µ|《情人》第1页 µ《情人》第433页
责任编辑 张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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