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医疗设施建筑策划特点评介

建筑策划

美国医疗设施建筑策划特点评介

Remarks on Characteristics of Medical Facilities Architectural Programming in the United States

张 维李 弘 远

Zhang WeiLi Hongyuan

中图分类号 TU246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739X（2008）10-0047-04摘 要 在美国医疗设施规划设计过程中，建筑策划往往作为规划设计过程的第一步出现。本文系统地分析了美国医疗设施策划的特点，通过案例分析，试图为我国此领域相关研究提供一些参考。

关键词 美国 医疗设施 建筑策划 特点 案例

Abstract Architectural programming usually acts as the fi rst step in the planning design process of medical facilities in the United States. This article analyzes its characteristics to provide some references for study on this field in China by some cases.

Key Words United States, Medical facility, Architectural programming, Characteristics, Cases

1 医疗设施策划美国具有全世界领先的医疗设施体系。在医疗设施（包括各种医院、疗养院、传染病院、医疗康复中心、社区医院和私人诊所等）规划和建筑设计前，业主往往会要求建筑师事务所提供建筑策划服务并形成相关报告。策划报告作为策划和设计过程的衔接，在整个建设项目运作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医疗设施策划属于建筑策划范畴。 建筑策划是对一个客户机构、设施使用者以及周边社区内在相互关联的价值、目标、事实、需求全面而系统的评价。一个构思良好的策划将引导高品质的设计①。 医疗设施策划与一般公共建筑策划相比，它既具有一般建筑策划的共性特点，又具有一定独特性。美国医疗设施策划这些特点与美国的医疗体制、医疗流程、医技要求等有密切关系。本文主要分析美国医疗设施策划特点，通过案例研究对不同类型策划侧重和作用进行分析。图1 佩纳的团队概念

（资料来源：William M Pena &Steven

A Parshall .Prob1em Seeking :An Architecture Primer. New York Chichester Weinheim Brisbane Singapore Toronto: John Wiley&Sons Inc，2001：61）

2 医疗设施策划特点2.1 团队策划美国在医疗设施策划方面既有大型建筑设计集团下属的职业团队，也有专门主攻医疗设施策划设计公司，还有一些非盈利性组织（如BJC Healthcare等）对此类研究提供帮助和支持。美国医疗设施策划强调的利益分配和系统整合，在策划过程中必须有团队策划的意识。团队的概念随着时代发展而拓展，“理解团队扩展的概念必须有一个新的职业观。团队扩展理念允许无限量的学科专家参与到项目里面。这些与建筑或行业有关的设计环节应该作者单位第一作者第二作者邮 编电子信箱收稿日期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博士研究生硕士研究生

100084

weizhang05@mails.tsinghua.edu.cn2008 05 05

让开发商、承包商、制造商、律师、金融师参与。更重要的是要让使用者成为团队中的一员。②”美国建筑策划创始人威廉・佩纳强调团队工作的重要性，他认为：“策划过程需要团队的努力。项目团队应该由两个负责任的团队领袖来领导——一个代表客户另一个代表建筑师。他们必须为一个成功的项目共同工作。每个团队领袖必须要能够协调他们团队中的个体的努力，要能够作出结论或诱导出结论，并建立和维护在团队内部和两个团队之间的交流。项目团队必须有良好的管理。”（图1）2.2 整体理念随着医疗设施日趋复杂，医疗设施策划的整体理念愈发得到强调。美国建筑第26卷 10/ 2008 HUAZHONG ARCHITECTURE 华中建筑47

表1 威廉·佩纳的问题搜寻法策划矩阵

目标 现状 概念 需要 问题陈述

功能形式经济时间

（资料来源： William M Peña &Steven A Parshall . Prob1em Seeking :An Architecture Primer. New York Chichester Weinheim Brisbane Singapore Toronto: John Wiley&Sons Inc.2001：38）

图2 一些建筑策划软件工具（资料来源：作者自摄）

科学研究院（NIBS）的全过程设计指南（WBDG）认为医疗建筑除了位置、大小和预算有差别外还应该有一些共同的属性需要关注如：效率、费用效果比、灵活性、可扩展性、治疗环境、清洁和卫生、可达性、可控循环、美学、安全、可持续等③。《建筑策划：问题搜寻法》作者威廉・佩纳（William Pena）所领导的团队曾经参与过美国近百多个医院建筑策划与设计项目。佩纳倡导建筑策划的整体性与综合性，他总结的24个理念被业界广为接受。这些理念包括优先权、等级、特点、密度、服务分组、人群分组、行为分组、大本营、空间关系、交流、邻里、无障碍、分离流线、混合流线、顺序流线、定位、灵活性、留有余地、人身安全、安全控制、节能、环境控制、分期、成本控制等。Cynthia Hayward协助过近500家美国医疗机构进行投资规划，他的规划策划中结合了整体战略商务规划、操作设计、财图3 不同职业的人群参与沙漠撒玛利亚医院策划（资料来源：CRS Archives）

务分析、设施技术规划。在总结了25年规划经验后，他在《对医疗设施规划的战略思考》一书中站在不同角度表达了对整体流程的探讨。在对现有设施规划反思的基础上，提出了包括了解现有设施、确定战略方向和未来需求、协调行动改进措施、在制定设施规划同时制定技术投资规划、确定设施需求和优先次序、对长期设施投资策略达成一致意见、确定具体项目并作相应规划、开始具体操作和空间策划、提升客户服务和未来的灵活性等内容④，此书已得到了ACHE的推介。2.3 系统方法在美国医疗费用昂贵，由于医院改建扩建项目而导致潜在的收入损失十分惊人。美国建筑师协会（AIA）金奖得主Bill Caudill说过：“人们不会等待，对建筑学而言这个世界发展得太快。在纽约规划和建造一个校园要花十年。Jim Falick告诉我们对于医院业主而言，医院工程推迟六个月的损失几乎等于建筑造价本身。与时间的斗争变得更加重要。人们不会等待。……我们必须发现一种方法压缩建筑过程在更短的时间里提供人们所需要的东西。”在一定时间内系统地分析问题和提出解决主要矛盾现实途径是建筑策划报告意义所在。虽然医疗设施策划有很多图4 沙漠撒玛利亚医院建成照片（资料来源：CRS Archives）

48华中建筑 HUAZHONG ARCHITECTURE 10/ 2008 第26卷种方法，但CRS领导的建筑策划问题搜寻法和快速建造法成为当时医院策划设计的重要方法并影响至今。问题搜寻法提出的是一个矩阵，纵向一栏为功能、形式、经济、时间，横向一栏为目标、事实、概念、需求和问题。功能包括了人、活动和空间关系；形式包括场地、物理的或心理的环境以及空间和建造的质量；经济包括对预算、运行成本和生命周期成本的考察；时间包含了对历史的影响、现在不可避免的变化和对未来的设想。将这些因素与策划过程的5个步骤排列成矩阵，即策划矩阵，就可以形成一个研究计划框架（表1）。佩纳将策划与设计分离。这种“问题搜寻”的过程，与随后设计师们“解决问题”的过程作比较。这两个团队推动一个对此分工意见一致的合作：策划者定义问题；设计师解决问题 。2.4 技术支持在美国策划技巧和策划技术发展联系密切，学界建立了一系列的医疗设施策划模型为策划过程提供帮助。早期的模型主要关注设施和财务、运营分析。如Marvin R. Duncan设计的美国非大都市医疗设施系统模型⑥， William L. Dowling的医院产品线性模型等。当前的模型除了继承传统模型的优点外，还关注医疗设施POE分析和使用者的行为特点和心理需求等。如Victoria Suzan Douglass 使用Quality Function Deployment (QFD)对病人、职员、业主优化医疗护理设施和解决他们不同群体需求建立了一个策划框架⑦。 这些模型为业界在医疗设施策划过程中采用系统策划方法提供了一定的帮助。另外，一些建筑策划软件的开发如SEED-PRO、Trelligence AffinityTM和Sustainability Solutions Navigation SessionsTM等也为策划提供了便利（图2）。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和行业实践的发展，建筑策划面临一系列新的挑战。美国建筑师协会（AIA）大企业圆桌会议（LFRT）资助的建筑信息模型（BIM）研究显示，随着技术的发展整个行业设计建造过程的重心将前移，因此，建筑策划的地位和作用也会更加重要。一些学者提出了将策划系统集成到建筑建造行业整体中去的思路。将建筑策划作为BIM（建筑信息模型）的整体一部分开发的思想得到广泛认同。目前，美国国家建筑科学院（NBS）已组成了一个委员会制定国家建筑信息模型标准 (NBIMS)。2.5 利益协调在一些情况下策划者是作为业主技术图5 斯坦福大学医疗中心策划过程（资料来源：CRS Archives）

图6 建成的斯坦福大学医疗中心（资料来源：Stanford University Medical Center . Medical

Center . [EB/OL] . [2008-4-20].http://www.stanford.edu/home/medcenter/）

代理人来统筹整个医疗设施建设过程。医院的建设涉及到多方面的各种利益，如何将各方面利益落实到具体空间层面需要通过开放式会议形成共识。利益协调在建筑策划过程中非常重要，最终建筑策划报告的合理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各方面利益的平衡。建筑策划报告（而非单纯仅仅是设计任务书）作为建筑设计的依据，必然是多次协商后各方面接受的结果。以杜兰大学医疗中心（Tulane University Medical Center）为例，每一个步骤都有多个利益主体参与。医疗中心规划委员会本身就是由学校董事会、院长、医学院委员会、教职工、学生等构成。而规划师、建筑师、顾问、建造商等也会参与建造过程的不同环节①。每一次的会议讨论结果都议而有效议而有决并且个方面代表都必须签字。在沙漠撒玛利亚医院（Desert Samaritan Hospital）策划过程中，团队中各方面更为广泛，包括医生、律师、学院教师、管理者、木匠、管道工、警察、厨师、商务代表、学生、志愿者以及家庭主妇等（图3~4）。这样一个策划项目几乎调动了周边地区所有的居民积极性，通过问卷调查和小组讨论进行沟通。参与过决策过程的人们往往对设计更能接受，就像一位病人所说的：“我在这儿的一个原因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医院，建筑本身作为额外因素在吸引我。”（图5）建筑使用者也对此赞誉有加，一位护士这样总结道：“这就像有一双新鞋子，当你试穿的那一刻感到完美和满足”②第26卷 10/ 2008 HUAZHONG ARCHITECTURE 华中建筑49

2.5 设计指引在建筑策划完成后策划团队会提交一份建筑策划报告，报告中往往会有细致的设计指引。这种指引一大特点是以图示的方式出现，根据项目的不同侧重点而不同。除了无障碍设计等基本要求外，还细分了人群特点。如会针对医疗设施特点对儿童，妇女，老年人的各种行为和心理需求进行详细表述。另外，有些特殊要求的医疗设施（如精神病院、传染病院等）设计，会单独成一个小章节详细描述。这种图示化设计指引对建筑师、建造商、管理者以及其它代表而言通俗易懂，大大提高了不同团队交流的效率。3 案例分析：斯坦福大学医疗中心由于医疗设施策划往往时间有限，策划团队往往会在项目运作中融合上述特点根据项目类型抓住最主要矛盾进行突破。一般而言改建型医疗设施策划通常对功能和财务要求比较注重，扩建型项目策划更注重医疗设施整体效益的发挥，新建型医疗设施策划项目往往侧重于对政策、市场、预算和空间配置分析。这里就斯坦福大学医疗中心（Stanford University Medical Center）进行一些分析，这个案例较好的体现了美国医疗设施策划的特点。斯坦福大学医疗中心的管理层在策划前也相应地聘请过不同的专家制定学术和医疗服务规划、设施规划和财务规划，但负责人认为三个规划“每一个都是必须的，但每一个都不够充分”③。于是，又聘请佩纳所领导的建筑策划设计团队在对原有成果进行梳理基础上进行策划分析，从而为随后的设计过程提供依据和支持。最终策划报告包括10个部分。即目标、环境趋势总结、政策、方法、预测、财务、结论、环境附录、数据附录和预算过程。通过开放式会议运用分析卡片等策划工具进行沟通，最后取得预期效果（图5）。在医院策划设计过程中有些矛盾并不是靠建筑师在设计中就能解决的，往往造成矛盾的根源在于最初业主提供的设计任务书不合理。通过开放式会议与多个利益主体进行协调共同决策，是规避设计风险的一种较好的模式。在这个策划过程中，由于基地限制建筑扩建和停车场设置产生矛盾。而策划团队在细致地研究该医院治疗、手术、观察、科室方向和ICU/CCU床位使用效率后，在保障医院高效原作的前提下通过开放式会议通过整合策略。此举不仅节约土地资源解决了扩建与停车的矛盾，还为未来发展预留余地。在斯坦福大学医疗中心主楼竣工后续20余年里，斯坦福大学对其医疗设施进行了一系列的增建扩建，而所有的扩建基本都是以主楼为核心向外延展。最初精心的策划为斯坦福医疗中心后续发展学科整体的整合和服务水平的提高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这些努力现在获得了回报，在2007年的美国《世界新闻报道》（U.S. News & World Report）评比中，该医院被评为“美国最佳医院”之一（America's Best Hospitals）。系统地评价一个医院的设计，不仅要在建筑竣工时候进行评价，更要在使用后，乃至整个建筑的全寿命周期进行考量。通过这个案例我们可以看到，随着时代发展硬件方面如院区市政配套、医技设备、空间洁净度、层高等，软件方面包括电子信息系统、服务理念方面都在不断变化。一个完整的医疗设施策划在这方面需要由业主、专家、建筑团队共同制定一个合乎实际的长期发展规划和设计指引作为一个重要部分列入最终建筑策划报告，并隔3-5年就予以更新和升级，将对后续的扩建、改建等设计工作有很好的引导和辅助作用。设施建设蓬勃发展的阶段，我国的建筑学者和建筑师应该给予相应的重视。 ■注 释（1）CRS Archives.Tulane University Medical Center Master Plan . TAMU CRS Center, Tech Rep: 636.2000 （2）CRS Archives.Desert Samaritan Hospital. .TAMU CRS Center, Tech Rep: 4000.1101 （3）CRS Archives.Stanford University Medical Center Long Range Plan. TAMU CRS Center, Tech Rep: 699.4000 参考文献1 The American Institute of Architects：The

Architect's Handbook of Professional Practice. 13 edition. New York: John Wiley & Sons, Inc. 2001：401

2 William Wayne Caudill. Architecture By Team.New

York: Van Nostrand Reinhold Company .1971：334

3 Robert F. Carr，Hospital. [EB/OL] . [2007-9-9].

http://www.wbdg.org/design/hospital.php

4 Cynthia Hayward. Healthcare facility planning:

thinking strategically. Chicago, IL: Health Administration Press, 2006

5 Jonathan King, Philip Langdon. The CRS team and

the business of architecture. College Station :Texas A&M University Press. 2002.

6 Marvin R. Duncan and Earl O. Heady. A

programming model for analysis of nonmetropolitan hospital services systems and application of the model. Ames: Center for Agricultural and Rural Development, Iowa State University, 1976：108-109

7 Victoria Suzan Douglass. Implementing quality

function deployment and comparison to traditional programming in a health care facility. 1995

结 语事实证明，美国医疗设施建筑策划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建筑师想要获得医疗设施设计的认证也往往要求系统地学习建筑策划知识。如作为美国最大医疗设施研究机构之一的Texas A&M University医疗系统与设计中心的品牌课程——医疗系统和设计课程认证（Certificate in Health Systems & Design Curriculum）要求必需选修策划课程（ARCH 660 Programming）。在认识其优点的同时，我们也应该认识其适用的局限性。如美国策划程序是按美国法律和相关规定制定，医院董事会能发挥较大的决策作用，律师参与也十分重要。而我国目前大型医疗设施多为公立医院并接受上级卫生机构和所在区域政府领导，在安排策划程序时必然要考虑多个利益主体诉求和美国的情况有很大的区别。又如在我国实际医疗设施策划过程中，一些业主认为某些美国医疗设施标准要求过高投资过大，附属设施如停车楼设计等标准也不符合国情。另一方面由于文化差异和生活习惯不同，为一些为满足人体舒适性要求而能源消耗较大的设计措施也被医院管理者质疑，这也和我国当前建设资源节约型社会的趋势不符。但总的来说，系统策划方法和团队参与设计是当前世界医疗设施策划设计的趋势，在当前我国医疗50华中建筑 HUAZHONG ARCHITECTURE 10/ 2008 第26卷